全县拆除各类空心房等248万平方米，财政仅支出工作经费1488万元，同比减少93%……这是龙岩上杭县创新实施“零补偿”农房整治机制取得的“成绩单”。
拆迁难，没有补偿的拆迁更难。上杭的“零补偿”如何实现？“‘零补偿’农房整治机制之所以能在上杭全面铺开，归根到底在于我们充分依靠群众、发动群众、团结群众共同建设美丽新家园。”上杭县委书记王波说。
奖补效果一般？推行“零补偿”拆旧
受传统观念、“众屋难拆”等影响，在农村地区，不少群众建了新房但未拆旧房，新旧房交错让村庄仍显杂乱。为解决这一问题，上杭曾在全县安排20多个农房整治示范点，按照每平方米奖补80元的标准推进农房整治，尤其是整治严重影响农村风貌的旱厕、废弃烤烟房、危损空心房、简易搭盖等。几年下来，工作经费、人员经费等花了2亿多元，整治效果却一般。
“奖补有一定的作用，但量大了补不起，更重要的是容易引起‘坐等涨价、就地起价、比价比策’等现象，客观上助长部分老百姓‘等靠要’思想。”上杭县农业农村局副局长阙师坤坦言。
有没有其他办法？为此，上杭县先后召开了三次会议探讨破题之路。其中一次会议上，有乡镇提出将奖补标准降到每平方米20元，以减轻财政负担。
“20元也仅仅是象征性补偿。能不能实施‘零补偿’拆旧？实施财政投入逆向奖励制度？这样‘众屋难拆’、群众‘等靠要’等问题就不存在了。”循着这样的思路，经过反复调研、摸底，上杭率先在龙岩市探索推行“零补偿”农房整治机制（仅安排6元/平方米的拆旧工作经费，房屋不补），逐步引导由奖补拆除向无偿拆除、强制拆除向自行拆除转变。
数据显示，截至目前，上杭县通过“零补偿”农房整治机制拆除各类空心房248万平方米，143个行政村实现“三清零”，财政仅支出工作经费1488万元，同比减少93%。拆旧以后，当地对照旧村复垦、村庄规划等政策，对拆出来的土地分门别类用于申报土地复垦、建设农村公园、农村停车场等。2020年以来，上杭累计完成村庄规划编制73个，完成“两治一拆”环境整治54个行政村；申报旧村复垦467亩，规划新建占地34亩252个公益场所，让珍贵的土地资源尽可能发挥出最大作用。
群众有顾虑？党员带头主动干
“拆猪圈都有补，老房子比猪圈还差？”“没补就拆了，这地以后还是不是我的？”……消息刚出，各种不理解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为了让群众接受“零补偿”拆旧机制，当地把“说清楚”放在首位，利用各种媒体大力宣传农村人居环境整治的迫切性。组建376支宣传队，通过夜间讲习所、客家民谣、打油诗等接地气方式，挨家挨户以“危房倒了谁负责”等小事讲述大道理，帮助群众算好经济账、安全账，进一步凝聚共识。
针对群众的顾虑，县里尽可能把工作做实做细：农房拆除前，聘请专业机构测量或由乡村干部现场核实，建立“一村一档、一房一表”，拆后用地仍归户主，乡村开具证明给农户，消除农户产权纠纷顾虑；拆整并举，分类施策，对有保留价值的古建筑、古村落、古民居实行统一登记，列入维修保护对象；对仍有价值的旧砖瓦、木刻、石刻、窗花等，做好重复利用；符合新建条件的快速审批，拆旧建新; 对建新不拆旧的，一律暂停办理有关产权手续……
在落实“零补偿”过程中，当地党员干部、人大代表、政协委员带头拆旧，建设“党员带头、乡贤支持、群众跟进”的工作机制。据不完全统计，当地党员干部带头拆除旱厕、废弃烤烟房、危损空心房等共2634座23.7万平方米。
上杭县临城镇九洲村紧邻205国道，是远近闻名的“蜜雪梨第一村”。该村村头到村尾足足有10公里，过去新旧房屋交错，“城市不像城市，农村不像农村”。
为推动“零补偿”农房整治，村党支部书记、村主任罗子鹏带头拆掉了位于村里良丰路的199.5平方米空心房；村头第一户人家、紧邻205国道开食杂店的罗庆功，主动拆掉了自己房屋立面上每年能有3万元收入的汽贸广告位……在这些典型的带动下，一年不到，九洲村就拆掉各类危旧房100多座面积16.4万平方米。
“刚开始有群众觉得吃亏了，但现在村容村貌大变样，成了省级乡村振兴试点村。目前村里蜜雪梨种植面积超过4000亩，蜜雪梨产业年收入超过4000万元。好环境带来了好收入，大家都觉得这么做是对的。”九洲村副主任林志兴说。
“‘零补偿’农房整治机制一方面节省了财政资金，另一方面凝聚了民心，老区群众又像当年支持红军一样支持各项政策的实施，这种好传统的延续，对各项工作的开展都非常有利。”上杭县县长罗剑说。
